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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由得从包里掏出化妆镜,认真看看是不是我今天的妆画得太像唱戏的了,可是也并没发现什么异常。
我也有想过是不是把墨镜重新放下来,可是觉得在这不算明亮的展厅内那样就像个盲人,只好忍着注目和疑惑开始沿着墙看过去,想赶紧看完一圈就走。
画展一共两层,在一楼没有看到我的画,我就走楼梯到二楼。
刚走上最后一个台阶,看见正前方二十米外围了一小拨人。
我抬眼看,他们面前那幅画挺大的,一眼望过去比其他参展的画都大得多,高约莫有一米九。
但今天我没戴隐形眼镜,看得不是那么清。
下意识地往人群的方向走,刚走了十步,脚下逐渐有些迟缓,等走到那幅画前,我已经完全呆住了。
画前的一个观众回过身打算离开,看到我,轻轻“嗯?”
了一声,旁边的人听到他的声音,接二连三地也都慢慢回过头来,静了片刻,有人噤声,有人嘘声,还有小姑娘用羡慕的口吻对我说:“你男朋友好浪漫啊小姐。”
我也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,只是抬头怔愣地看着墙上的自己。
这画的是在塞舌尔那天的日出,淡紫中隐藏着橘红的背景,在世界尽头的海上,苍穹下铺洒了第一缕天光。
画中似乎还有一丝风,因为我身上那件薄纱一样的外衣衣角有些轻飘起来,还有那么一络头发飞舞着夹在我唇角边。
画的名字叫《日出》,可它却不算是一副风景画,起码连朝阳的影子都没有,整个构图更像是个人物画。
我看了很久,觉得似乎有些不认识画上的自己,起码眼神和微笑都是我陌生的。
但不论怎么说,这么美一幅画,我好像一下又回忆起那天心底被海风轻轻拂动的感觉,就仿佛画面上那涟漪起伏的海面。
周围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只知道忽然回过神的时候,身边已经没人了。
我拿出手机,犹豫着是不是给季行云打个电话,但又不太知道打了电话要说什么。
听见身后有又游客的脚步声渐近地走过来,我想了想,把手机调成了拍摄状态,对着墙上的画横着竖着拍了几张,毕竟第一次有人把我画这么好看,留点纪念也是应该的。
拍完之后,我把手机装回口袋,想着还是离开吧,总被人当猴看,感觉有些尴尬。
就在转身的同时,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冷淡地说:“画展上不能拍照,你不知道?”
我的动作一下有点僵硬,脚下也停住,顿了两秒,转过头抬起眼睛。
后斜方两步的地方,秦衍双手插在口袋里,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画,过了好几秒,他忽然冷笑了一声:“这样的示爱方式也够独特的,你怎么不干脆脱光了给他画,让全世界都看看。”
我愣了两秒,惊愕地说:“你胡说什么啊?!”
他连头都没有回,又盯着画轻笑了一声:“不过你身材有这么好,我怎么不知道?难道他是靠想象画出来的,那他以后肯定要失望。”
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,咬了咬牙,想骂他,一时又骂不出来。
转头又看了看墙上的画,当时不过是为了怕要下水在里面穿了泳衣,我本来觉得也没有什么,但被他这么刻薄地一说,竟忽然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羞耻感,耳根也开始发烫。
我一下没忍住,生气地说:“怎么画的关你什么事啊,你算什么?你能——你能知道什么?!”
秦衍把脸转了过来,一脸漠然地看着我,我又说:“你都叫你不要再缠着我了,你怎么还跟踪我到这来啊?你简直……”
顿了一下,“简直死皮赖脸!”
他唇角压了压:“我跟踪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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