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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皇后能不能想明白这一点——还好,至少皇后是相信自己儿子的。
“殿下——”
冯恩领了命,仍旧没有就走,踌躇着欲言又止。
齐峻瞧了他一眼:“有什么话就说,吞吞吐吐的做什么?”
冯恩自他五岁上就进宫伺候他,说实在的,到如今在这后宫之中,倒是与冯恩说话比与皇后说话还要自在一些,不必有所顾忌。
冯恩把头低了下去:“奴婢说这些话,自知是僭越死罪,可……太子妃殿下——将来殿下登基,后宫嫔妃少则数十,多则至百,太子妃殿下将为后宫之主,若是这样,这样不能容人,那……”
中宫皇后,妒是大忌。
如今的皇后,在府中做王妃时并不是好妒之人,乃是因叶贵妃得宠后威胁到自己地位方才视她如大敌,如今因为齐峻与齐嶂之争,两边结仇更深。
而赵月如今才是个太子妃就容不下良娣进宫,那将来若是做了皇后……
齐峻微微皱了皱眉:“太子妃与我是一体的,冯恩,你确实僭越了。”
不过冯恩的忠心也是天日可表,“看在你忠心的份上,下不为例。
太子妃如今年纪还轻,又是刚入宫,日后自然会好。”
冯恩不敢再说话,磕头之后往紫辰殿去了。
赵月浑然不知二人谈话,笑盈盈地领着宫女传菜进来,亲手替齐峻盛饭夹菜。
旁边尝膳的中人眼看被抢了活计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齐峻知道这不合规矩,但看赵月喜笑颜开的模样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——罢了,刚进宫的女孩儿,日后慢慢教便是,宫里的日子长着呢,何必这时拂了她的好意。
齐峻这一次抢得先机,在西南那边报冬冷的奏折呈上之前,就先行文到户部,将西北今年的饷银拨了下去。
过了几日西南那边也上了折子申请加拨饷银,户部的脸色就难看了,来来回回扯皮几十日,直到腊月二十三祭灶那日,仍旧是批了个“如旧”
。
盛朝的习俗,祭灶日后各衙门便等同休假,只留官员轮值,若无什么黄河决堤外族破关的大事,一律留到上元节后再行处置。
因此这折子发还西南,就等于西南守军这个年就这么寒酸着过了。
因为能想像得到叶大将军接到这批复时的脸色,齐峻这个年底虽然忙碌,心情却颇为愉悦。
祭灶日后,他只要每天上午去含英殿走一走,确定没有紧急的折子,便可回去了。
齐峻素来不喜欢积压折子,因此虽有惯例,仍旧是要将一日的折子尽数处置完毕的。
只是这时候递进来的折子也少而又少,因此也只消半个时辰,他便出了含英殿,往紫辰殿去看望皇后了。
年底宫宴,皇后掌管宫务,自然是十分忙碌的,齐峻过去的时候,正听到皇后与赵月在说话:“今年宫里排了两出新戏,一出叫《洒金笏》,讲的是一家母子两个相依为命,儿子虽愿读书,但因家贫,只得弃书就商奉养母亲。
后来行商途中拾到一块好玉,上头有天然生就的金色斑点。
此人知道此玉价值连城,但他不欺暗室,亦不为家贫而动心,找到失主将其归还。
失主感激他,要酬谢他金银,他俱不肯收。
谁知这失主是替当朝丞相置办寿礼的门人,回府后将此事说了,丞相便下令让这儿子入廪读书,每岁供他些银米养家。
之后这儿子勤奋攻书,连中三元,被皇帝钦点为状元。
此时丞相才与他相认,将那块玉雕成一块笏板送与他,因板上有金色斑点如洒金,故称洒金笏。”
齐峻站在内殿门外听得直摇头。
这排的是什么戏?宫里的戏园子,在唱词上或许比外头雕琢讲究得多,但真论起戏文来,那跟外头有异曲同工之妙,就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事完全胡编乱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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