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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白日里,您从赵国皇帝那里讨要来的孩子。”
云树这才回过神来,她以为军汉说的是云昭……那个孩子是云河领命抱过来的,现下云河着急出城救云昭了……
“那孩子怎么了?”
“回云帅,那孩子起了高热。”
军汉小心道。
他们只是在看院子时,顺便看住那孩子,免得他乱跑。
那孩子年龄过小,已然被白日的场面吓得心胆俱颤,窝在墙角不敢动弹。
众人忙碌,谁也没管他。
是夜露打湿铠甲,莽汉子心底升起一丝仁慈,找了个东西想给那小孩子盖盖,才发现那孩子烧得烫人。
是理智让云树留下了那个孩子,可心里她不太想面对,加上她的心神先是在宋均身上,后来在云昭身上,以至于完全忘了那个小孩子。
这时被提醒,为医、为母她都不能管。
“抱他进来。”
军汉领命而去。
云树接过那个浑身热烫的孩子。
有几分宋均影子的小脸蛋儿烧得通红,嫣红的小嘴怯怯的、糯糯的胡乱的唤“母亲”
。
云树的心有些软了。
懂医的云云都不在,御药房值夜的小榻也已给宋均用了,云树让人把桌案清干净,再拿条毯子铺上,按过小儿的脉后,让人找坛酒来,自己去抓了药,让军汉拿去煎了,顺带再熬些粥。
吩咐完,便解开那孩子的衣服,用酒给他擦身子降温。
孩子虽小,身上新伤旧伤叠了好些,烧糊涂的小孩子疼得睁开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睛,眼眶中忍着眼泪,抓着给他擦拭身子的手,轻而怯的唤了声“母亲抱~”
这孩子以尴尬的身份存于宫中,虽然年龄幼小,想来已看了许多脸色,懂得了抱大腿。
云树没跟一个病中的孩子计较,而是连带着毯子,将他从桌案上抱起,圈在怀里轻轻晃着。
“别怕了,母亲在。”
小孩子滚着眼泪,努力将脑袋贴在云树怀里,却被云树身上的铠甲硌得清醒许多,仍不放弃汲取万分难得的依赖。
这一大一小都努力忽觉掉许多东西。
云树喂那孩子喝了药,哄睡了,怕小孩子睡不安稳从桌案上掉下去,又重新抱了起来,咬咬牙,将孩子放在宋均身侧。
自己却立在小榻边半天未挪步,心思渐渐有些扭曲又不甘!
这是她千辛万苦为昭儿找回来的父亲,她的昭儿还未脱离险境,这对父子就团圆了?明知幼子无辜,她想把宋均揪起来捶一顿,但宋均也是个瘦弱失智的病人,她自己……都怪她自己!
云树拧着眉头回身,铜漏将尽,门外天色愈发黑暗,预示着黎明将至。
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云树再没心思想别的,急忙赶了出去。
宫城的隐隐灯火中,看到云河抱着个孩子急急向她奔来。
云树提了一夜的心,终于稍稍落下,飞也似的跑过去。
云昭看到她的身影,扭着身子张着手,满脸是泪唤“母亲~”
云树紧紧抱住他,心终于被填满,笑得满脸泪痕!
“昭儿~”
云昭憋了许久的满腹惊吓委屈,化为此时的大哭。
云树抹了自己的眼泪,又抹去云昭满脸的鼻涕眼泪,关切道:“昭儿可有伤到哪里?”
“没有~”
云昭吸着鼻涕眼泪道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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