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挤满了人的车站顶多能运走十分之一急于要走的人。
谁都不想留下,因为列车的时刻没有一点儿准,说不定一等就是好几天。
成千上万的人冲到了进出口,企望着冲进那比登天还难的车厢。
连日来,车站上人山人海,一会是包围的潮流,一会是扭打的事件。
保尔和琳丹想走进月台,但根本过不去。
保尔对这里所有的进出口都很熟悉,他领着琳丹从行李房来到了月台。
他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四号车厢前。
车厢门口站着一个满头大汗的肃反工作人员,他反复地说着:“告诉你们,车上已经挤得满罐了,有命令,车厢连接板和车顶上都不许站人。”
心急火燎的乘客朝他冲过来,气恼恼地把交通管制组发的四号乘车证塞到他的鼻子底下。
每节车厢都这么争吵叫骂着,不可开交,无法平息。
保尔把琳丹叫到一边,说出了心中的盘算:他先挤上车,然后打开窗子,从窗口再把她拉进去。
现下已别无选择了。
“你把你的那件短皮上衣交给我,它比任何特别乘车证都有效。”
保尔说。
他把琳丹的皮上衣穿起来后,把手枪往兜儿里一插,特意把枪柄露在外边。
接着他把装有食物的旅行袋放到琳丹脚边,自己朝四号车厢走去。
只见他毫不客气地把旅客推开,一只手握住了车门的把手。
“喂,同志,你去哪儿?”
那个工作人员问道。
保尔回头看了他一眼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:“我是本区特勤处的。
现在我们要检查乘车人是不是全有乘车证。”
那个工作人员看了看他的手枪把,用袖口擦了一下额上的汗,冷淡地说:“那好,你能挤进去,你就查吧!”
他拼着命连推带搡地朝前挤着,有时拳脚并用,有时伸手抓住上层铺位,吊起身子,从别人的肩膀上荡过去。
虽然他遭到了无数责骂,但还是到了车厢中间。
“你这该死的东西,想往哪闯?”
当他从上面下来时,踩到了一个胖女人的膝盖。
那女人不客气地骂他。
这个胖女人像是个二百多斤的大肉球,勉强坐在下铺的边缘上,在她的两腿中间是一只油桶。
每个铺位上也都放着些铁桶、箱子、口袋和筐子之类。
整个车厢里闷得要命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保尔没在意这个胖女人的话,反而郑重地问她:“您有乘车证吗,女公民?”
“什么乘车证?”
胖女人没好气地嘟哝着,随后又恶狠狠瞪了保尔一眼。
从上铺伸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来,用破锣似的嗓音喊叫着:“沃希科,从哪里跑出这么个混蛋来了?你给我收拾收拾他。”
从保尔的头顶处,出现了一个长满胸毛的大个子,这肯定就是那个人叫的沃希科了。
他朝保尔瞪起了两只牛眼。
“怎么找妇女的麻烦?你要什么票?”
这时,从旁边伸下来八只脚。
这些脚的主人们搂肩搭背地坐着,洋洋得意地嗑着瓜子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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